我在病房里待了快一个小时，耳朵竖得老高，生怕再听见什么怪声。
手机首播在线人数己经破十万了，弹幕里全是给我打气的：“澈哥别怕！
你奶奶和爷爷都在护着你！”
“还有半小时就凌晨两点了！
坚持住！”
“我查了，槐树根要是没镇住，会缠人的！
澈哥记得用捞尸绳！”
“‘苏槐的树’是不是就是你奶奶啊？
总在关键时候发消息！”
我对着镜头笑了笑，手指摩挲着爷爷的捞尸绳 —— 绳己经干了，上面的泥全变成了槐花形状，摸起来糙糙的，像爷爷当年的手。
“我也觉得‘苏槐的树’可能是我奶奶，不然谁能知道这么多事儿？”
我蹲在地上，对着镜头拍捞尸绳，“你们看这绳，上面全是槐花印，跟我奶奶香囊上的一样，肯定是我爷爷当年用来绑槐树根的。”
刚说完，就听见 13 床的方向传来 “滴答” 声，比刚才更响了，像是输液管里的药水快滴完了。
我看了眼时间，一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就凌晨两点了。
“该过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捞尸绳和香囊，轻轻推开病房门。
走廊里的灯还是忽明忽暗的，13 床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股淡淡的槐花香，比香囊里的还浓。
我慢慢走过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跳快一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 “沙沙” 声 —— 像槐树叶在摩擦。
“还有三分钟……” 我盯着手机时间，手指攥着门把，刚要推，就听见香囊里传来奶奶的声音：“阿澈，进去后别碰床上的东西，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有镜子，慢慢开，别让光晃到‘它们’。”
我点点头，推开门 ——13 床的病房里，输液架还在，上面挂着个空输液瓶，瓶身上贴着张旧标签，上面写着 “苏槐”，是奶奶的名字。
床上铺着白床单，上面有个印子，像有人躺过，可没人在上面。
床头柜是老式的木柜，掉漆了，最下面的抽屉缝里，露出点镜子的反光。
我慢慢走过去，蹲在床头柜前，手指刚碰到抽屉把手，就觉得抽屉里传来股冷意，像有冰块在里面。
“还有一分钟……” 我盯着手机时间，弹幕里全在刷 “加油”，我深吸一口气，拉开抽屉 —— 里面果然有面小镜子，铜制的镜框，上面绣着槐花图案，跟奶奶的香囊一模一样。
镜子是暗的，像蒙了层灰，我刚想擦，就听见 “滴答” 声 —— 输液管又开始滴了，这次滴的不是药水，是淡绿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变成了槐树叶。
“凌晨两点了！”
我赶紧拿起镜子，对着病房照 —— 镜子里的画面不是我，是二十年前的 13 床！
奶奶穿着护士服，蹲在床边，手里攥着爷爷的捞尸绳，正在绑地上的槐树根！
根须是淡绿色的，像小蛇一样缠在奶奶的脚腕上，可奶奶没怕，还在笑，对着镜头外的人说：“老陈，你快把香囊递过来，根须快缠紧了！”
镜子里的爷爷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蓝布香囊，是我现在攥着的这个！
他把香囊递给奶奶，奶奶把香囊放在槐树根上，根须立马不动了，慢慢缩回地下。
“阿澈以后要是来了，得让他记得换香囊，别让根须再出来。”
奶奶对着爷爷说，镜子里的画面突然晃了一下，变成了落马坡的老槐树 —— 奶奶和爷爷站在槐树下，手里攥着红绳，正在系绳，红绳上的布条，写着 “一” 字。
“我操！
这镜子能看见过去！”
我对着镜头晃了晃镜子，“家人们看见没？
这是我奶奶和爷爷当年镇槐树根的样子！
跟现在的红绳是一套的！”
弹幕里炸了：“太神奇了！
这镜子是个宝贝啊！”
“你奶奶早就知道你会来！
特意留的镜子！”
“快看镜子！
画面变了！”
我赶紧看镜子 —— 画面变成了十年前的 13 床，一个护士蹲在床头柜前，手里拿着个香囊，是奶奶的那个！
可她刚把香囊放在地上，就听见 “沙沙” 声，槐树根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缠住了她的脚！
护士吓得尖叫，可根须越缠越紧，最后把她拖进了地下，只留下个香囊在地上。
“那是…… 小吴？”
我突然想起第一章里失踪的护士，“苏槐的树” 说过，小吴是因为没换香囊才失踪的！
镜子里的画面又晃了一下，变成了现在的 13 床 —— 我蹲在床头柜前，手里拿着镜子，可镜子里的我身后，站着个影子，穿着旧护士服，是刚才在走廊里看见的那个！
“阿澈！
别回头！
用捞尸绳绑住影子！”
奶奶的声音从香囊里传来，我赶紧抓起捞尸绳，转身就往影子身上甩 —— 绳刚碰到影子，影子就 “吱” 地叫了一声，像被烫到似的，慢慢变成了槐树叶，飘落在地上。
我喘着粗气，看了眼镜子，里面的影子没了，只有我自己。
“刚才那影子是槐树根变的！”
我对着镜头说，“幸好有爷爷的捞尸绳，不然我就被缠上了！”
就在这时，床头柜的抽屉突然自己关了，我赶紧拉开看 —— 里面多了本旧病历，是爷爷的！
病历第一页写着 “陈老河”，是爷爷的名字，职业那栏写着 “捞尸人”，诊断结果那栏写着：“在江里捞尸时，被槐树根缠脚，带回医院镇压，需每月用捞尸绳绑根须，辅以槐花囊，否则根须会扩散。”
我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夹着个东西 —— 是片指甲，泛着黄，上面有个小缺口，跟我小时候见过的爷爷的指甲一模一样！
指甲下面压着张纸条，是爷爷的笔迹，歪歪扭扭的：“阿澈，要是你看见了这个，说明根须快控制不住了，13 床地下有个暗格，里面有你奶奶的另一半香囊，拼在一起能镇住根须，别让‘它们’拿到暗格的钥匙，钥匙在水房的镜子后面。”
“另一半香囊！”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家人们听见没？
我奶奶的香囊还有另一半，拼在一起就能镇住槐树根！
钥匙在水房的镜子后面，我现在就去拿！”
刚要走，就听见 13 床的地下传来 “咚咚” 声 —— 像有人在里面敲地板！
我赶紧蹲在地上听，声音越来越响，还夹杂着 “沙沙” 声，是槐树根在动！
“不好！
根须要出来了！”
我抓起捞尸绳，对着地下甩过去 —— 绳刚碰到地板，就听见 “吱” 的一声，地下的声音停了。
“阿澈，快去找钥匙，根须撑不了多久了！”
奶奶的声音从香囊里传来，我不敢再待，拿着爷爷的病历和指甲，往水房跑。
水房里的灯还是没亮，我用手机手电筒照镜子，镜子里的我身后，站着爷爷的影子！
“爷爷，钥匙在镜子后面吗？”
我问，影子点了点头，指了指镜子的左上角。
我伸手往镜子后面摸，摸到个冰凉的东西 —— 是把铜钥匙，上面刻着槐花图案！
我刚把钥匙拿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 “呜呜” 的哭声，比刚才更响了，水房的水龙头突然全开了，水流里飘满了槐树叶，像要把我淹了似的！
“阿澈，快把钥匙收起来，‘它们’来了！”
爷爷的声音突然从镜子里传出来，我赶紧把钥匙揣进兜里，转身就往 13 床跑，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 水房里的槐树叶聚成了个影子，跟刚才在走廊里看见的一样，正往我这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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