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云落消失的笑容落在他脸上,康平侯笑意更明显:“侠士中了迷忘散,恰巧在下知道此毒制法。”
还一首坐在地毯装柔弱的云落动作利落的坐上了凳子:“如此恰巧,不怕被我掳走替我解毒?”
那练家子听到这话,拿住云落的剑首指她的喉咙。
“单论武功侠士属实是在下所平生所见之无双,但侠士现无武器,在下这护卫虽不及侠士倒也有几分功夫……”饶是面对威胁,康平侯依然是那副温和笑容:“更何况在下只说知道此毒制法,并不代表在下就知道解药制法。”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见云落神色丝毫未变,继续道:“在下认识一位神医,必定可以解这毒,可惜神医行踪不定难以寻找,但好在每年会替在下诊脉一次,在下可替侠士引荐。”
“你怎知这神医就能解毒?
你又如何知道别人不能解毒?
更何况我不解毒又如何?
就当开始全新人生不好吗?”
云落依旧神色未动,反而抛出一连串问题。
康平侯端坐在那里,话语间含着些和之前不同的笑意:“在下自小多病,家人寻了神医救治,后有幸拜神医做老师,这毒就是老师所制,自然可解。
唔……不解毒确实不如何,老师说过此毒除让人忘却记忆之外没有严重害处,只是追杀你那两人是军中之人,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开始全新人生吗?”
说罢还像是配合话中意思,抽出帕子遮挡住口鼻,轻咳两声。
车外一只鸭子道:“郎君没事吧,是不是受凉了,要我说不去这劳什子宴会了......”康平侯微微提高音量回了句“赶车时莫要分心”后,马车内外就都彻底安静下来。
云落被点出担忧,她对三人军伍身份信了七八分,虽没来由,但她心中确信二人招式就是战场杀人所用。
若是私仇,这次杀不了便会退走,以寻下一次机会,而不是干脆利落地服毒自尽,这为杀她不死不休的架势,更像是听命令行事的死士。
那么这三人失败了,背后之人就会放过自己了吗?
军伍之中,还有多少个三人?
而人又当真能如此一无所知的漂泊无依吗?
想到这些,云落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含羞带怯:“侯爷如此帮小女,小女实在是……实在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云落自然知道康平侯想要的不是这个,做下决定后,她对眼前这个面上端和有礼的俊美郎君生去逗弄之心。
就像一只非要将桌上易碎之物推下看看旁人反应的猫,云落脑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一只黑白两色的猫儿,她微微甩头。
面对故作姿态的云落,康平侯没有如她所愿露出什么失态样子,只伸出手将那白玉似的修长手指落在剑身上,轻按下练家子还一首指着云落喉咙的剑。
而后收起笑,面色沉肃:“侠士不必如此重谢,只需替我杀一个人即可。”
云落听到这“即可”的选择有些失语,半晌才问:“杀谁?”
“不知道。”
许也觉得自己这个回答离谱,康平侯眼神飘忽。
马车很快到达目的地,是一个不算很大却十分别致的庄园。
云落被安排到了女宾处,因为这次宴会并无女客,院中只她一人,十分清静。
她斜靠在榻上回想马车上对话。
康平侯自言姓谢名留字止之,一旁坐着的练家子叫武二,折磨了云落耳朵许久的鸭嗓少年则叫庆郎。
谢留未对如今是哪朝哪代,现在云落地处何地进行介绍。
因而云落猜想迷忘散只是会让人忘记自身经历,寻常之事仍旧能记住,为防谢留察觉有异,云落也没多问。
据谢留所说,要她杀的是害死他父母真凶,但这人是谁、在哪一概不知。
谢留只道父母上任途中偶遇山匪,谢留父母连同队伍中所有护卫随从无一幸存。
这事显然没那么简单,云落心中好奇其中细节,谢留不愿细说她也只能按下,既然要她帮忙报仇,那她迟早会知道。
躺得无聊,她翻了个身,瞥见放在桌上的剑。
谈好条件后谢留便让武二将剑归还,武二迟疑片刻后听命行事。
这把剑是除了一身衣服之外原身留下的唯一东西,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原身身份的线索。
想到这云落跳下小塌,拿起剑走到窗边,借着并不十分明亮的天光细细打量。
此剑通体银灰色,除了面上镂刻着云纹样式外没有任何装饰,看着十分普通,但粼粼寒光和杀了三人依旧锋利的剑刃诉说着自己的不凡。
本以为一无所获的云落突觉剑柄处有异,凑近一看,刻痕长时间磨损变浅,再加上手上有茧子,之前她未曾察觉,如今细细打量才发现其上刻着二字“落云”。
落云,落云剑,难道原身也叫云落?
武艺高强,兵器上佳,被人追杀,无论怎么看原主身上故事都不简单。
看来必要弄清这一切,虽然莫名其妙到了这里,但云落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杀死去,要是最终能满足一番好奇心那是顺带奖励,云落心中暗定。
只是一想到现在受迷忘散影响,连自己的记忆都丢了,云落叹了声又躺到了榻上。
吃过侍女送来的晚饭后,身心疲惫的云落躺倒在床上,伴着窗外依旧不停歇的雨声沉沉睡去。
“啪嗒啪嗒——啪嗒!”
有人踏着水走进院内,微小声响让过分敏锐的云落意识回笼,她睁开双眼,屋内一片昏暗,窗外也是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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