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萍短暂的语塞——
那年状元,是祝遥笛。
话题停在这儿,赵雅墨问江凛:“当年的高考状元叫什么来着?”
祝遥笛抬头,就看见对面那人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紧接着淡淡抛出一句:“太久了,不记得了。”
祝遥笛眉目平静,收回视线,轻轻抿了果汁一小口。
“不记得也正常,多少年前的事了,”祝珺庭在旁边听他们聊了半天,总算插上句话,“边吃边聊吧,孩子们工作一天,早饿了。”
确实很饿了,意识到聊得太投入,两位女性长辈总算放慢了社交节奏。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席散了,一群人慢悠悠地离开。
已经是深夜十点,平日热闹的一条街道,此刻冷冷清清的。
等走出餐厅,祝遥笛看看时间,跟蒋欣萍说:“妈,你们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蒋欣萍那张刚才还和煦的脸,一下子没了笑容:“今天又不回家?”
祝遥笛解释:“有个论文没写完,想回去再看看材料。”
“看材料差你今晚这几小时?你自己说说,这个月回来了几次?”
祝遥笛只一个说辞:“忙。”
“再忙,回家住一晚的时间都没有?”
祝遥笛沉默。
旁边,有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从餐厅里走出,晚风轻柔,拨动祝遥笛的刘海,她伸手拂开,对那家人的欢笑声置若罔闻。
气氛突然就有些僵,祝辛插兜看眼祝遥笛,嘴唇翕动,似乎有话想说。
犹犹豫豫着没开口,赵雅墨却先跳了出来打圆场:“孩子工作忙,咱们多体谅体谅,这边过去远着呢,让笛笛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正好瞧见江凛结账出来,赵雅墨又吩咐说:“江凛反正要回南区,顺便把笛笛送回去。”
话音未落,刚才还无动于衷的祝遥笛身影微微一滞。
江凛走到台阶上,闻言视线扫向祝遥笛,逆光使他的表情晦涩难明,祝遥笛只能看见他凌厉依旧的眼睛。
两个人都没第一时间说话。
莫名其妙的默契,似乎都在等对方拒绝。
蒋欣萍的声音在这时插进来:“行,你要回就回吧,随便你。”
生气归生气,她没忘记给两人牵红线,“小江,那就麻烦你捎她一趟了。”
江凛:“……”
祝遥笛:“……”
微微的烦躁冒头,祝遥笛正准备说点什么。
然而下一秒,视野里的男人动了,江凛摸出车钥匙,不甚在意地笑笑:“不麻烦,顺路的事。”
说着几步走下台阶,回头喊站着的人:“祝小姐?”
“……”
祝遥笛暗暗捺出口气,将包挂在肩上,同几人道过别后,跟着江凛走了。
停车场已经空了大半,江凛的车停在靠马路的最外面,两人一个抓着钥匙大步在前,一个挎着包跟随在后,中间隔了两三米距离。
绿化带被雨水浇过,有微惺的泥土气息,被风一吹,让人想起少年时追着风跑的岁月。
祝遥笛迎着风吸两口,肺腑盈胀着舒爽的清凉,听见前面男人的声音:“上车。”
那股舒爽的感觉消失了,祝遥笛轻轻说了声“谢谢”,江凛没有回应,弯腰坐进座驾,“啪”一声,甩上车门。
汽车启动,很快驶离停车场。
一左一右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各自心思浮沉。
表面的平静不算平静,是不露锋芒的僵持,是不甘示弱的较劲,沉默是这一刻的保护色,艰难粉饰着太平。
开到中央公园,遇到鬼火在飙车,引擎声嗡嗡震着脑子,越发令人烦躁。
祝遥笛第三次看手机时间,纳罕夜晚的车速不该这么慢,密闭的车厢滋生出难耐的闷意,祝遥笛去摸窗户开关,想把窗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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