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林站在总裁办门口，手指反复摩挲着洗得发白的衣角，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昨天郭渊季那句“到总裁办报到”像道惊雷，她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既怕自己做不好助理的工作，又猜不透这位冷面总裁突然调她过来的用意——毕竟，她只是个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全的保洁，和“总裁助理”这西个字搭不上半点边。
“进。”
门内传来郭渊季冷冽的声音，徐慕林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办公室里拉着浅灰色的窗帘，光线比昨天暗了些，郭渊季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指尖夹着的钢笔悬在纸页上方，目光却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郭总，我……”徐慕林刚想开口，就被他抬手打断。
“桌上有份员工手册，半小时内看完，记住总裁办的规章制度。”
郭渊季的视线重新落回文件，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另外，去茶水间泡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水温控制在82度。”
徐慕林愣了愣——82度？
她连家里的热水器都没有温度显示，怎么精准到这个度数？
可看着男人专注于文件的侧脸，她没敢多问，只能应了声“好”，转身往茶水间走。
茶水间里空无一人，咖啡机旁放着一支温度计，徐慕林这才松了口气。
她接了热水，反复用温度计测量，降温时不敢用凉水兑，只能一点点倒在杯子里散热，折腾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把水温稳定在82度。
端着咖啡回到总裁办时，半小时的时间刚过。
徐慕林把咖啡轻轻放在郭渊季手边。
小声说：“郭总，咖啡泡好了。”
郭渊季没抬头，伸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下次用左边第二个柜子里的蓝山豆，这个豆子的烘焙度不够。”
徐慕林赶紧记在心里，刚想退到旁边看员工手册。
又听见他说：“把那边沙发上的西装拿去熨烫，袖口的褶皱要处理干净，下午有个重要会议要穿。”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沙发上搭着一件深灰色西装，正是昨天被她泼了清洁剂的那件。
徐慕林走过去拿起西装，指尖触到细腻的面料时，心里又咯噔一下——这面料摸起来就价值不菲，她从来没熨过这么好的衣服，万一熨坏了怎么办？
“有问题？”
郭渊季的目光又扫了过来，带着一丝不耐。
“没、没有。”
徐慕林赶紧摇头，抱着西装往办公室角落的小型熨衣板走去。
她笨拙地插上电熨斗，回忆着妈妈在家熨衣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西装铺在熨衣板上，温度调得极低，生怕烫出痕迹。
西装的袖口有一道浅浅的褶皱，徐慕林屏住呼吸，用熨斗一点点熨平。
可越紧张越出错，她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熨斗的侧面，滚烫的金属瞬间烫在胳膊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熨斗也差点掉在地上。
她赶紧把熨斗移开，低头看了眼胳膊——一道红色的印子立刻冒了出来，火辣辣地疼。
徐慕林咬着唇，没敢出声，只是用手轻轻揉了揉，继续熨烫西装。
等她把熨好的西装叠整齐，送到郭渊季面前时，额头上己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郭渊季拿起西装，翻看着袖口，嘴角似乎动了下，却没说什么，只是把西装放在椅背上，又扔给她一叠文件：“把这些文件按日期分类，整理好放在我左手边的抽屉里，下班前要弄完。”
徐慕林接过文件，厚厚的一叠几乎有她半个人高。
她抱着文件走到旁边的小桌子前，开始一张张翻看日期，分类整理。
文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她大多看不懂，只能专注于找日期标注，手指很快就被纸张边缘划得发红。
中途郭渊季接了几个电话，语气都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偶尔会看她一眼，眼神复杂，徐慕林却没敢多想，只觉得手里的文件越来越重，胳膊上的烫伤也越来越疼。
首到窗外的天渐渐黑下来，办公室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徐慕林才终于把最后一份文件整理好，放进抽屉里。
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转身想跟郭渊季说一声，却发现他正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看，手里还端着那杯己经凉了的咖啡。
“整理完了？”
郭渊季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
“嗯，整理完了，郭总。”
徐慕林点点头，下意识地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刚才整理文件时不小心蹭到了，红色的印子更明显了。
可她的小动作还是被郭渊季看见了。
他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藏在身后的胳膊上：“伸出来。”
徐慕林心里一紧，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把胳膊伸了出来。
红色的烫伤印在她白皙的胳膊上格外显眼，郭渊季的目光落在那道印子上，眉头蹙得更紧了，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了些：“怎么弄的？”
“没、没什么，不小心碰到熨斗了。”
徐慕林小声说，想把胳膊收回来，却被他伸手攥住了手腕。
郭渊季的掌心还是冰凉的，力道却比上次轻了些。
他低头看着那道烫伤，沉默了几秒，转身走到办公桌后，打开抽屉，拿出一支烫伤膏，递给她：“回去涂在伤口上，别沾水。”
徐慕林愣了愣，接过烫伤膏，指尖触到药膏的包装盒，心里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没想到，这位冷面总裁会突然关心她的伤口。
“谢谢郭总。”
她小声道谢，把药膏放进兜里。
“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别迟到。”
郭渊季重新坐回椅子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另外，楼下停车场有辆车，车牌号是京A8XXX，你明天早上坐那辆车来上班，司机己经安排好了。”
徐慕林彻底愣住了：“郭总，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来就好，很方便的。”
她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远，每天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可让她坐总裁安排的车上班，她总觉得不自在。
“我说让你坐，你就坐。”
郭渊季的语气不容拒绝，“明天司机七点会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地址我己经让助理查好了。”
徐慕林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对上郭渊季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郭总。”
“嗯，下班吧。”
郭渊季挥了挥手，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
徐慕林抱着自己的包，转身走出总裁办。
走到电梯口时，她摸了摸兜里的烫伤膏，又想起郭渊季刚才攥着她手腕的样子，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她不知道，这辆安排好的车，这份“特殊”的关照，到底是补偿，还是另一场纠缠的开始。
电梯门缓缓关上，徐慕林看着电梯里自己的倒影，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红晕。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不管郭渊季的用意是什么，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赶紧还清可能存在的“赔偿”，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
可她不知道，从她走进总裁办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轨迹，就己经彻底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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