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国家博物馆的修复室里,林桃夭独自坐在工作台前,眉头微蹙。
晚上十一点的钟声早己敲过,整栋大楼里只剩下她这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台灯投下冷白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工作台上摊开着一幅古画——《灼夭图》。
这幅宋代佚名之作本该是桃红柳绿的春日盛景,可画面正中央却有一大片浓重得化不开的墨迹,像是被人狠狠泼洒上去的,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这墨迹......不太对劲。
"林桃夭轻声自语,指尖虚悬在画面上方。
作为馆里最年轻的顶尖修复师,她见过太多受损的古画,可这一幅总让她觉得心神不宁。
每次靠近,胸口都会没来由地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她起身泡了杯咖啡,试图驱散这种异样的感觉。
窗外月色朦胧,树影在夜风中摇曳,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这样宁静的夜晚,本该让人心安,可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根据X光检测,这片墨迹下面似乎还藏着别的图案。
今晚,她决定进行初步的清洗测试。
她戴上显微眼镜,小心翼翼地调配好特制的清洗剂。
棉签蘸取少量溶液,缓缓向墨迹中心探去。
就在即将触碰到画布的刹那——"桃夭!
"一声凄厉的呼喊突然在她耳边炸开。
那声音嘶哑绝望,带着说不出的痛苦,震得她耳膜发疼。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修复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最后彻底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飞舞的桃花瓣,每一片都在燃烧,像血红的雨点般簌簌落下。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最让她惊恐的是心口传来的剧痛。
她低头看去,一截寒光闪闪的剑尖正从她胸前透出,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虚空中绽开一朵朵诡异的血色桃花。
"不......这不是真的......"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砰的一声巨响,她打翻了手边的修复杯。
溶剂泼洒出来,在台面上蔓延开去。
等她再睁眼时,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画还是那幅画,墨迹还是那片墨迹。
只有狂跳的心脏和满身的冷汗提醒着她,刚才那一幕有多真实。
她颤抖着手抚上胸口,那里明明完好无损,可被利剑刺穿的痛感却记忆犹新。
这种超越常理的感应,是她深藏己久的秘密。
从小到大,她偶尔会碰到一些奇怪的感应,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强烈。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窗户哐当作响。
恍惚间,她好像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桃花香,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她匆匆将画收好,锁进保险柜。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时,她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刚才泼洒的溶剂在台面上流淌,恰好反射出画上墨迹的轮廓。
在那片浓黑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亮。
这个发现让她更加不安。
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馆长说明情况,这幅画实在太邪门了。
离开博物馆时己是深夜。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她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可每次回头,都只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回到公寓,她泡了杯热茶,坐在窗前发呆。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地板上,给房间蒙上一层清冷的光辉。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个幻觉——燃烧的桃花,透胸而过的利剑,还有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桃夭......"她无意识地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意识到这正是画作名称里的两个字。
这会是巧合吗?
夜深了,她却毫无睡意。
那个诡异的幻觉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也许她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或者......这幅画真的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尖锐刺耳。
她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摔落。
稳住心神后,她苦笑着摇摇头。
也许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然而当她准备就寝时,又发现了一件怪事:梳妆台上那把她常用的木梳,不知何时断成了两截。
断口整齐利落,就像被什么利器削过一样。
这一夜,林桃夭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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