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哪来的变态啊！
滚开！”
孟烛猛地睁开眼，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正嘟着香肠嘴朝他逼近。
他本能地想要口吐芬芳，但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串清脆的：“哇哇哇——？？？”
“我变成婴儿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眼看那两片性感的毛绒嘴唇越来越近，孟烛拼命挥舞着小短手抗议：“退！
退！
退！”
但婴儿版王八拳毫无杀伤力，反而被对方当成卖萌。
他绝望地闭上眼，内心疯狂循环播放：“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一会儿看不见~这可怕的大脸~”可下一秒，扎人的胡茬和温热的触感真实地落在他脸上。
救命！！！
真的亲了！！！
白无常你骗我！！！
说好的送我回家的。
我真是……祝你中元节快乐吧！
思绪，咻地一声被拉回昨天——七月十五，中元节。
恰巧，也是孟烛的生日。
没人记得，他自己也快忘了。
毕竟，他是个孤儿。
墙上的时钟终于磨蹭到了晚上十点。
孟烛面无表情地关上电脑。
该死的老板，该死的客户，六点就能走的硬是拖到现在。
他在心里把老板的族谱亲切问候了一遍。
公司楼下，冷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
末班公交早没了。
“真他妈是过生日的好日子。”
他低声骂了一句，掏出手机扫了辆共享单车。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单调的声响。
街道比平时冷清得多，偶尔有烧纸留下的灰烬堆，被风卷起，打着旋。
骑了不知多久，孟烛渐渐觉得不对劲。
太安静了。
周围的景物像是被按了重播键。
同一个便利店招牌，同一个路口拐角，反复出现。
路上的行人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昏黄的路灯拉长他孤零零的影子。
还有前面那个白影。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披散着长发，低着头，一首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孟烛皱皱眉，没多想，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又过了十分钟，他猛地捏紧了刹车，冷汗瞬间从后背冒了出来。
那个白裙女孩，还在前面！
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姿势！
他回头望去，身后的路模糊不清，而前方的路，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重复的街角。
“鬼打墙？”
“拜托，今天生日，给个面子，别搞。”
孟烛啐了一口。
他是孤儿院长大的，从小胆大，不信邪。
本来加班的怨气就比鬼还深。
“拼了。”
他干脆把车一扔，几步追上前面的白裙女孩。
“喂！
美女！
请问这路怎么回事？”
女孩没反应，依旧低着头往前走，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呢喃。
“回家……回家……”孟烛绕到她前面，挡住去路：“跟你说话呢！
这什么鬼地方？”
女孩不停，眼看要撞上。
孟烛那股子倔劲也上来了，他心一横，伸手猛地撩开女孩遮脸的长发——“我靠！！”
孟烛吓得差点跳起来，头皮一阵发麻！
长发下面，根本没有脸！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巨大的、血红色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发出“回家”的声音。
那血盆大口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猛地对准孟烛，一股吸力传来！
预想中的撕扯感没有出现，只有一股凉飕飕的风，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像站在大功率电风扇前面。
吸力停了。
那张大嘴迟疑了一下，发出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你不是鬼？”
孟烛惊魂未定，听到这话差点气乐了：“拜托！
大姐！
现在咱俩谁看起来比较像鬼？
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能看见我？”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废话！
我眼睛不瞎！
我他妈倒希望现在瞎了！”
孟烛没好气地回怼，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有意思。”
血盆大嘴动了动，“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说完，根本不管孟烛的反应，转过身，继续用那种不变的节奏向前走去，嘴里依旧念叨着“回家”。
孟烛站在原地，看看身后那片循环往复、没有尽头的诡异街道，又看看前面那个越来越远的、更加诡异的白色背影。
狠狠一跺脚。
“妈的！”
他骂了一句，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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