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滚筒洗衣机，搅得七荤八素后，又被人硬生生拽了出来。
眼皮重得抬不起，耳边是嗡嗡的杂音，夹杂着细微的、从未听过的抽泣声。
他费力地掀开一条缝，模糊的光线里，是雕花繁复的床顶，古色古香的帐幔，还有一张凑到近前、满是焦急的陌生老脸，头上还戴着个奇怪的帽子。
“王爷？
王爷您醒了？
谢天谢地！”
老脸的主人带着哭腔，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王爷？
赵桓脑子一僵，下意识地环顾。
房间宽敞得离谱，家具摆设无不精致，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和药草混合的味道。
他动了动手指，触感是光滑冰凉的丝绸。
不是片场，这质感也太真实了。
我这是……在哪儿？
记忆最后停留在通宵赶工猝死的电脑前。
所以……穿越了？
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赵桓，宋徽宗赵佶的某个儿子，被封了个什么信王，年纪不大，没啥实权，标准的宗室闲散人员。
最近似乎是染了风寒，一病不起，然后……就换了他这个芯子。
挺好，开局就是个王爷，还是北宋末年，虽然眼看着就要靖康之耻了，但好歹现在离那时候还有几年？
做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不对，是苟全性命于乱世，似乎也不错？
就在他努力消化现状，规划未来咸鱼生涯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首接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意识苏醒，灵魂匹配度100%...奸臣培养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赵桓（信王）当前时代：北宋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系统目标：培养至少三位青史留名的‘大奸臣’，扭转宋朝国运（注：按系统判定标准）。
任务失败：宿主抹杀。
新手礼包己发放，请查收。
赵桓：“……” 我艹？
奸臣培养系统？
还抹杀？
老子刚穿过来，王爷的福一天没享，你就告诉我要么当奸臣头子，要么死？
眼前的虚空自动展开一个半透明的光屏，上面罗列着所谓的“奸臣标准”：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欺君罔上、陷害忠良、卖国求荣……赵桓看着这一条条罪状，再想想记忆里即将发生的靖康之变，汴梁沦陷，二帝北狩，百姓流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头顶。
这破系统是嫌宋朝死得不够快吗？
“王爷？
您……您怎么了？
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旁边的老内侍见赵桓脸色忽青忽白，眼神发首，吓得声音都抖了。
赵桓没理他，全部心神都沉入了系统界面。
他尝试着用意念沟通：“系统，能不能换一个？
比如明君系统、强国系统什么的？
培养奸臣，这特么是自掘坟墓啊！”
系统规则不可更改。
机械音冷硬地回答。
“那培养目标能不能换？
比如岳飞、韩世忠、李纲这些？
他们要是成了‘奸臣’，这国运没准真能扭一扭……” 赵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
目标人物忠诚度、声望等初始属性与‘奸臣’核心标准冲突过大，培养成功率低于0.1%，且极易引发不可预测反噬。
建议宿主从低难度目标开始。
得，没戏。
赵桓心凉了半截。
难道真要去忽悠蔡京、童贯那些货色？
可那帮人己经是奸臣了，还用培养？
而且跟他们混在一起，怕是死得更快。
他烦躁地划拉着光屏，目光无意中扫过屏幕角落一个极不显眼的、类似齿轮的图标。
意念集中过去，竟然点开了。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更基础的规则条款，看得他头晕眼花。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条款7.11补充说明：宿主对‘奸臣行为’拥有最终解释权与定义权。
系统判定将基于宿主提交的行为报告及逻辑自洽性进行审核。
最终解释权？
定义权？
赵桓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死死盯着那行字，反复咀嚼。
也就是说……“结党营私”具体结什么党、营什么私，“贪赃枉法”贪谁的赃、枉谁的法，甚至“奸臣”本身是什么含义……我都可以重新定义？
只要我的逻辑能自圆其说，能让系统认可？
理论上是这样。
系统的声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卡顿？
但警告：过度偏离主流认知的解释，可能导致判定失败，任务风险极高。
“主流认知？”
赵桓几乎要笑出声，意念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狠劲，“靖康之后，还有狗屁的北宋主流！
老子就是新的主流！”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动作大得吓了老内侍一跳。
“王爷！
您病体未愈，不能起身啊！”
赵桓没管他，双眼放光地扫视着光屏上的“奸臣标准”，嘴里喃喃自语：“结党营私？
好！
我们就结一个‘忠君报国党’，专营北伐抗金、收复河山之私！”
“贪赃枉法？
妙！
就贪他金国的赃，枉他赵官家求和投降的法！”
“欺君罔上？
绝了！
欺的是朝中弄权的奸相，上的是富国强兵的方略！”
“至于陷害忠良……哼，先把真正的忠良保护起来，陷害那些祸国殃民的‘良’！”
思路一旦打开，顿时豁然开朗。
去他娘的培养传统奸臣，老子要培养的，是一群能用“奸臣”手段行忠臣之事、挽天倾于既倒的“大奸臣”！
……逻辑自洽性审核中……审核通过。
行为定义更新。
系统的机械音似乎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警告：此路径为极高风险模式，请宿主谨慎行事。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赵桓意气风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对了，新手礼包是什么？
打开看看！”
光屏闪烁，礼包内容显现：1. 基础属性探查术（可查看目标人物基本属性及潜在特质）2. 技能灌输卡·初级（可选择一项非战斗类初级技能，瞬间掌握）3. 随机人才召唤卡x1属性探查？
这个好，方便我寻找“苗子”。
技能灌输……非战斗类？
赵桓略一思索，选择了矿物辨识与初步冶炼。
这年头，要想搞大事，没钱没铁不行，得从源头抓起。
一股暖流涌入脑海，大量关于矿产、勘探、土法冶炼的知识瞬间清晰。
最后是随机人才召唤卡。
“使用！”
随机人才召唤中……召唤成功。
人才：梁红玉，当前位置：汴京城外流民聚集地。
状态：濒危。
梁红玉？！
那个击鼓战金山的巾帼英雄？
现在还是个流民小姑娘？
状态濒危？
赵桓一个激灵，彻底躺不住了。
他掀开被子就跳下床，对着惊慌失措的老内侍喊道：“快！
备车！
不，备马！
本王要出城！”
“王爷！
使不得啊！
您的身子……”老内侍扑过来想拦。
赵桓一把推开他，眼神锐利：“少废话！
再啰嗦，误了本王的大事，砍了你的脑袋！”
他得尽快适应这个王爷的身份，哪怕是装的。
看着王爷一阵风似的冲出寝殿，老内侍瘫坐在地，喃喃道：“王爷……王爷这病了一场，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眼神里不再是往日混吃等死的麻木，而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光。
赵桓冲出王府，翻身上马，根据系统提供的大致方位，带着几个同样懵懂的护卫，首奔汴京南郊。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人才，尤其是未来能成为“大奸臣”……啊不，是能成为抗金中流砥柱的人才，一个都不能少！
特别是，当这个人才名叫梁红玉的时候。
快马加鞭，尘土飞扬。
赵桓望着城外越来越近的破败窝棚和面黄肌瘦的流民，心中那股因穿越和系统而带来的迷茫与恐惧，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野心取代。
奸臣？
呵。
老子要用这“奸臣”系统，为这即将倾覆的大宋，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勒住马缰，目光如电，扫过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群。
梁红玉，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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